「旅鼠，跳？不跳？」

我想大家或許都有聽過旅鼠，每過三至四年，由於數量劇增，旅鼠便會進行一次必要的大遷移。越過河流湖泊，它們看到一片海，卻誤以為橫在眼前阻擋住通向新家園的不過又是一條小河，或是越過不見波濤的湖畔。而當它們意識到這是個錯誤的判斷時，大錯已經鑄成，為時已晚。


這些年來，我在教育這個圈子看到了許多現象，從師資培育改革開始，到實施九一年一貫、一綱多本、建構式數學，多元入學方案等等；從風風火火的教改，到十年教改的承認失敗，我只有一個感想，那就是躁進，短視近利，我們就像一群小白鼠，旅鼠，當我們意識到錯誤的時候，往往已經難以挽回了。

當我們還是學生的時候，我們總懷疑，為什麼我們需要學習一些我們將來用不到的知識，為什麼？得到的理由很簡單，因為只有這樣才能進入好得學校就讀，學歷不僅僅代表好工作的敲門磚，也是父母長輩得以相互比較炫耀的本錢。

那時我們常搞不懂，成績好得學生真的喜歡知識，還是喜歡那被捧的老高的榮耀？很會唸書，每次都前幾名，你家小孩真棒，不像我家小孩只會玩，成績爛的一塌糊塗。有些同學成績好，很聰明，人也不錯，問他為啥喜歡唸書，得到的答案就是考試要考，我們幾個搞怪的就又想問，那不考就不唸了嗎？廢話，不考幹麻唸，看少年快報不是很好。有些成績好，人品卻不怎樣，講話頭總成斜45度角，從不正眼看人，也不怎麼和善。倒是成績普通或是不怎樣的，不會斤斤計較。

台灣的教育環境，顯然的還是升學主義掛帥，明星學校到現在還是存在，教育補助永遠挹注在排名前面的幾所大學，本來就已經因為弱勢經濟而無法與一般經濟優渥家庭子女競爭的學生，只能選擇就讀更貴的私立學校。立意良好的英語教育從小學開始落實，但卻也拉大了弱勢兒童與其他學生間的差異，更造就了補習班的興盛。可不可以不要再用考試成績來比較孩子們的差異，教師或家長們多肯定他們的其他表現，每個人天生的程度不同，只要在自己的領域盡全力，就值得稱讚不是嗎？

台灣大多數的父母都希望子女考上好大學，希望孩子當醫生、律師等等他們認為好的職業，甚至逼迫孩子照自己的路去走，完全把孩子當成自己的附屬品，而不是一個 獨立的個體，不尊重他們的想法，也抹煞他們原有的興趣和專長。孩子們純粹是為了父母的理想而活，慢慢的，他們開始變得沒有思考力，也失去了創造力，很多成績好的學生，唯一會的就是考試。而更常見的是，當父母聽到這些批評，他們會丟給你一句，「你有沒小孩？沒有，那你不懂啦！」然後繼續望子成龍、望女成鳳， 批評老師不會教，干涉老師教學，砸大錢補習，然後上考不上比考上還難的大學，接著不知道畢業要幹啥，就繼續唸研究所。然後考公職或國營企業，因為孩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很多時候，我真的覺得，真正的問題不在教育制度的改變，而是價值觀，在我們這樣的文化價值觀下，出發點再好的教育改革，都只是畫虎不成反類犬，註定了它的結果，這個結果如何，坊間愈來愈多的補習班已經告訴了我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