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浦 |
來源:李光浦《果老星宗新詮》案二
《果老》有言:「假如酉宮命限,行子宮遇木。此為殺克宮也。禍害纏綿。若胃土安命,為禍尤重。」(頁三五一)
若將此語換作「假如未宮命限,行亥宮遇金。此為殺克宮也。禍害纏綿。若井木安命,為禍尤重」,其結果亦無大分別也。上案以仁麟先生自批之文為例解說《果老》之術,此處我亦自批星圖,面對兇危;與仁麟先生癸未流年亦有共通之點,因圖中巳宮原紫直照亥宮,「行限及三方對照之,此限必好慈善,出家清修」(《果老》三五五)。問題是,我能否渡過此關,庚辰流年(二〇
〇 〇年)我當遇金,月限應如何窺看?現在先談此事,然後才回筆批自己的命。
自丙子年(一九九六)限入亥宮,流孛不臨大限,祇有流羅於丁丑年正月底開始入宮,至翌年七月底才離去。丁丑年之流羅帶三刑,孤、寡、地雌、絞殺,戊寅則為天雄、伏尸、劍鋒,時我限至室火,然後入危月——火度無星,月度上則有木、孛、金、羅、紫、計。四正相關攝,不見有人受害。木紫為奴,水為兄弟,金為田宅,計為妻妾。然限主庚辰之危月度上之時,流年並無餘奴犯度,有者則為流計過命宮(未),並非臨大限,始於三月,要到辛巳八月中才離去。流計兩年均帶天雄,流月非看此煞不可!
庚辰年:戌月月破,四月月簾在亥,八月月煞亦在亥,十一月為天雄、白虎,如果有凶危的話,則此為最兇之月份。至於月煞四月臨命宮,十二月臨身宮;月簾二月臨身,十二月臨未,則為次兇。基此,四、八、九、十一月實不可妄動。
辛巳年:亥月月破,四月月簾臨亥,八月月煞亦然,亥月亦為天雄、白虎。此為最兇之月份。至於月煞四月臨命宮,11月臨身宮;月簾二月臨身,12月臨未,則為次兇。基此,四、八、十一、12月實不可妄動。
庚辰之流計帶天雄、披頭、的殺、寡宿、捲舌,辛巳則帶天雄、天哭、黃幡、天厄。由於仍行危月度,兄弟、父母、妻妾、奴僕及己身均有受克可能,月之四正度上有木孛金羅紫計也。普通人也許以為八字星圖必然可以看得出父母、兄弟、妻妾之辭世,非也!閱命者祇知其可能性,若真的有可洩之天機,僅屬其凶危而已,正如《果老》所言;「亦宜修人事以應天時,未可徒泥星辰之災福。」(頁二六三)有時,詩人之靈視似較可靠,陶淵明自祭文之自斷死期,秦觀則「醉臥古藤陰,了不知南北」,一語成識矣!
若果流羅不於戊寅年而是庚辰年掠過亥宮,則為「客曜臨朝」,我命休矣!亥宮為天門,不怕諸煞之戰鬥;此乃與仁麟先生癸未年之不同處。惟金羅相戰,老年人不宜行旺地,怕者則為疾病。土月同躔,土又帶刃,先天帶疾也,幸好疾病宮主土星飛出升殿,明朗強健,乃帶疾延壽格。
若問頂壽之年,火度上怕流孛,以及流年紫計犯女土而倒限。流計不會於二〇
〇六——二〇 〇八,犯女土,無劃度倒限可能,流紫入子宮時,則行限度已在牛金之途。至於限入尾火度之際,流孛早已遠去,所忌者則為原孛直射於申,破尾初度,時為二〇二五年。二〇一八年由鬥木入箕水則為較早之一關,流孛亦已去到他方,所怕者惟流年之土計也!但流計於二〇一八——二〇二一不犯箕水,但土星則克箕水,至二〇一八年底乃止;土非奴星,不足為害。
由此看來,除非禍由已招,否則仍會帶疾延壽的。我一生中最兇危之月均為月殺和月簾臨命宮或身宮之月份,其次則為流年之天雄,證之於己,證之於親,無有不驗。此乃《鄭氏星案》案十六及案卅二所得之秘,有興趣於星命者慎勿輕忽此點。
身命六親概要
羅計橫天,截出金炁,前者為天貴天嗣,後者為天權星,自有一番景色。諸星朝命,若非孛在其中,居西方之地,則早已名顯利昌,光宗氣宇為人所見矣!果合一字連珠之格(參看《鄭氏星案》案卅六),惟今祇利於晚年,難免有「夕陽無限好,祇是近黃昏」之嘆也!然可喜者,水為命度主井木之恩星,與日同躔於奎木,是以文章之府有非凡氣象。福主為羅喉所克,但又喜見日月夾福,而身在福地,豈非碧玉大格乎(《果老》三四五)?恩星近日,日又為財,謂之「傍母安身」,「得親友恩助,或得祖基,或有橫財」(頁二四八),故官祿主雖失躔於參水,亦不至於倒限。
日躔奎木,父為武夫,入官祿宮,父有榮。日月俱西,父失其位也!科甲星(妻星)升殿,水日共躔奎木,功名有望!但田宅主失躔,「宮為祖,起星為己」,無一可取,破家蕩產也!故創業與家惟賴財富之金匱,妻宮之金匱,升殿於胃土之妻星。《星海詞林》井木廿三度之命度所言非虛也——「入贅原非為家貧」。命度為天元,文人學士之命,況乎「命躔井木,納音又是楊柳木,利乎晝生,春令極重」(頁三一二),今生於春末,美中不足也!幸好坐庫及國印之鄉,亦有富貴(《果老》二九三)。然春木躔畢月,又為命度主,畢宿好雨,故「雨驟花殘,窮愁萬種」(頁二二三),此事不關月與風乎?
身主為土,因月躔胃土,全局唯土星升殿,「一星得地,終為貴顯吉人(頁二九〇
)」,「大抵膺爵祿,享榮華,則在於身‥‥身星落陷,將何以承其福祿。」(頁三二二)妻星升殿,妻必賢淑,但妻星又在月旁,若非因親致親,則因親致富。妻躔土度,入酉宮,年命非金即土;初娶雖或不合,然終必合此星象。《果老》有言相勸︰ 「井鬥安命,主重婚妻子,其人敢言敢斷,機謀不露。惟井度安命,10有九弱,限途多舛。假饒承蔭者,終見破損。」(頁三一四)
論及兄弟及子女,命宮有木水限度,今火躔水度,水躔木度,子女及兄弟均受克。子宮見絞殺,而太陰朝命而行,宜先有女,子先必折。天貴臨兒宮,子必貴,但火為二,月又在福德,終必有一子;亥年命者更有祿勳。至於兄弟,的殺臨宮,數目不足也,水躔木度於戌宮,年命之納音非木則火,得一弟而已——生於己丑年。
六親之關係又如何?
《鄭氏星案》中有論母性不可近之一案(《新詮》二六二),星象與我之星盤相似——「傍鬼安身」之象。兒女中亥命者躔月度,通身而有情;孛雖躔畢月,但弟妹二人無申命或金命者。至於躔木度者則有一妹。說到妻星之土,幾乎與月重迭,又與日之同絡相差極微;日為命,月為妻,命、身與妻俱通,奈何孤亡隨日,即使祿貴拱命,婚後限主木度則殘花遇雨,有情者之緣份不長。任桃花及天貴拱照,亦是「桃花滿苑從君摘,未逢一個好知音」,「陌上行人又不知,傍人知道應難測」!
行限度詳參
我在此篇之重點是:「看行年之限數,加流歲之星辰,別過度之順逆,以斷吉凶,推入宮之先後,而明禍福。」(《果老》二六一)
出生之時不足七月,胎宮乃為酉,為福德,有土月紅鸞、天廚;美中不足乃勾神貫索,一生易招惹是非。童限初行井木,直至一九五六年。未宮之井木度祇嫌土計,又怕金旺(《果老》五一二)。流金一年行一周天,故每年祇有一個月會克命度;而流計要到一九四四年中才臨命宮,翌年11月中才離去。童限乃命限與大限兼併,兩位一體,若逢克限之星,便是興災之日,故有災必較重。
據自己母親所言,我出生時祇像一個細小的熱水瓶,惟恐不易生存。但流孛於七月中入未宮,命度主及井木度得生,洩去亥宮金星拱克井木之力——流金於流孛未入宮前之逞肆乃止。此乃星象,會否與我之健康不佳吻合則不得而知了。我最易感染咳嗽,直至出井木度後才減卻,星象則是金羅拱克,金屬肺,羅屬火也,其間最嚴重之年份為一九五〇年,若要證之於星象,除金羅拱克外,則為流紫於是年由醜宮直射未宮之井木度,餘奴犯主也。時我在澳門讀小學,川貝批把露也飲了一年多才痊癒。
流計曾於一九四四年閏四月臨童限,至翌年11月之期間到底有甚么嚴重的事則不得而知。時為二次世界大戰,我記憶中有些圖案仍歷歷在目——坐在勤務兵所挑的籃子內,跟著人群去走避戰火,但見四野一片荒山,泥土瘦瘠,樹林疏落,那些風化的花崗岩也變成了紅色的鋁土。
我星盤中在木的四正度上祇有躔奎木的水和日;如果我刑克兄弟,此象則為一九四八年之流金克井木限度。假若以《乾元秘旨》之論點來看,由於太陽躔奎木度,我亦刑父。怪不得他於流計臨童限時走避戰火,要到一九四六年才在韶關安居下來。我有一個比我幼一歲的妹妹,在一九四八年七月因患白喉而辭世,時流金掠過井木,她年命為木,木被金克;我的另一個妹妹屬土,生於丙戌年,所以無恙。丙戌年時我才六歲,小限在遷移宮,是年我母親帶我們回港;
「小限入遷移主動」(《果老》二九九)。一九四九年為己丑,太歲衝童限,有反吟之象;父母在春天再帶我們回港探視外祖父。反吟者,去而復返也!
「夢魂千里遠,空怨離恨多」,是我一九四八年的金鎖銀匙詩句。我記憶中有這樣的事;妹妹在韶關的河西醫院不治辭世;那天黃昏,母親帶我乘小艇回到河東去。滿天黯淡,大地冥寂,我坐在艇中弧然無語,舉目張望,但見:
「斷崖以外一個山峰,黑勳黜的,
沉著屈鬱,昂首的屹立著‥‥
這山峰彷彿變大似的‥‥如幽靈的向我追過來。」
這種圖像一直留在我的腦海中,還有的是:
「離開曲江的那天,天下著毛毛的雨,似是離人的淚水。我不明白為甚么這些景象會在腦中生根。‥‥」
讀完《果老》,我的疑竇不復存在了,原因是:「木躔畢度,窮愁萬種」(頁二二三)也!
父親於一九四九年中離開香港,回到大陸去打游擊;他曾經兩次帶著幾個戰士逃到澳門,最後的一次連小船及所載的軍火也被澳葡扣押子。如果我刑克生父,要他受勞改之苦和身陷囹圄,我亦無話可說。我有兩個舅父在澳門唸書,住在四姨家中,他們說最後一次見到我父親是在一九五二年,當時勸他不要回去打游擊戰了,但他不聽。由一九五三年八月中流羅入未宮,乙未年三月中旬才由未入申宮;乙未年的流羅為天囚星,他可能要到這個時候才被完全囚禁的。
我母親不時都對我發脾氣;她心情不好,時常反复地埋怨我說,出世後她和我父親曾找術士看過我的八字,說我刑克父母及弟妹,是破家敗祖的桃花命,有次還用利刀割我的耳朵,弄到連頸項也鮮血淋淋。我對江湖術士的反感多少與此有關。到了我讀《河洛理數》,看到母親的命局—— 「手中持利器,消息長無苦」,我才恍然大悟;更何況,她的四字金(邵康節著)是「野鶴乘風」,正好印證了劉長卿的詩句:「野鶴由來不可親。」
在自己的星盤中,我不僅看到母性不可近,至於她的,則是空亡臨夫宮,中年必生離死別,更兇者是夫宮有「囚獄」的神煞。到底是我刑克親父,抑是她克夫刑子?兒女的星盤反映了父母,「有好星在四日四月度者,主得父母力。」(《果老》三一六)奈何我四日度上無星,田宅主失躔於參水度,無父助之力。
踏入一九五七年,我由井入參,水星為命度之恩星,又在日旁,時我剛好在長洲念完初中三,要轉到香港讀高中。參水度「嫌奴孛,土亦為憂」(《果老》五一二),一九五九年有不妙之處,時為己亥年,為童限之下關,流土早於醜宮「直撞」命宮(《果老》二八九),流土帶大殺、飛刃、地雌、豹尾,四月月殺臨未宮,五月為月破。而流年之天雄又臨未宮,連同飛廉,沒有一個好的神煞臨命限,此乃極兇之兆。
我在四月初發高熱,藥石無靈,差不多三星期未見好轉。外祖母心急極了,她去北帝廟拜神,為我祈福,廟祝說我的病是因踢了門官土地的香爐而起的。她天天都去上香,添香油。日後我為她的好心腸而感動,我看到的並不是她迷信。
我在發高熱中亂說話,知道說甚么,也知道那些話是沒有意義的,但卻不能自製。到了四月底,我母親終於不能不理了,於是我便被送到拿打素醫院去。原來我染上了大腸熱,細菌將我的腸侵蝕到很薄的階段,若再動的話便腸斷氣絕,一命嗚呼。
在星圖中,流土為難,為八煞宮主,一直在醜宮的初度或前或逆的移動,這難星直撞我命宮之參水度。土主腸胃,豹尾黃幡臨限程則纏綿有病(《果老》五三四),「土星為災至緩,主病淹滯難痊」(《果老》三五七)。以前流計克未宮卻克不到井木,土不能克木,但這時行限度已非井木而是參水,流土對沖是宮度俱傷,是真真正正的倒限!子平八字看不到,霍敏卿的星學也看不到,更不必說用曹仁麟所提的釣起飛來月限分推(己亥年小限在寅,以寅宮起生月(三月),四月土星守釣、土掌咸池、大殺、地雌、飛刃,紫炁掌亡神、三刑、劍鋒,諸事宜謹。五月孛為傷官,火為天福,又為血忌)——每年釣出的七政四餘祇有一個月在次序上有分別,十二年則重複一次。如是,我於一九七一年的月限分推便與己亥年無異。然而在十二年之後,我因流星和行限度之不同,所面臨的卻不是己亥年的事了!
看來還是《河洛理數》的流年有點內容:
「翰音登於天,貞凶。」
己亥年,我的命宮有陰刃、天雄、天哭,流土又帶飛刃。「有殺刃者,遇太歲必傷。無殺刃者,縱兇不死」(頁五一一)。倒限是無疑的,但我竟然死裹逃生!解說總是可以的,但解說也者,那祇是說個動聽的故事罷了!有人喜歡聽神話故事,但這次不死,在《果老》之術而言倒是說不通的——我不以為水星朝陽救了我。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聊以自慰好了!我到七月底才出院。吃了不少特效藥,頭髮脫落了很多;臥在病榻上幾個月,還要再像嬰孩一樣的學行路。我沒有念完高中二便升進高中三,同學們開課後我才回到校園和課室中去。
一九六〇年限入申宮,是上關,火星在參水三上相迎。申宮空亡,但鄭希誠在四十星案中置「空亡」而不理,我想這是對的。「火入水宮,水入火地,名桃花滾滾,水暖花紅,名利雙清。」(《果老》三二九)此年為庚子,於申宮來說是有流年祿勳的。申宮以火星先入為主,流火則在閏六月上旬臨申宮,七月下旬位至參水三,落實原星盤之星象,流火為天蔭、天馬,大學也是此間開課,我拿了個獎學金入學。火又為桃花星,自然春風得意。但火星失躔於水,一番風雨,一番狼藉。翌年年初限至桃花星之躔點上,春風無力,又是花殘月缺,印證了《河洛理數》流年之觀二爻詩句:
「懶守柳花喜向春,佳人執箭在侯門,雲梯欲上不能上,危險方知眼底分。」
金鎖銀匙則是:「抱薪就火急,謹慎當自主。」
如果以子平八字來說,一九六一年是日歲同途,為情所困,防失身。《永樂大典》的《諸家星命》「壬甲」說:「桃花落浦從君摘,金子園中尚秋色,陌上行人又不知,傍人知道應難測。」一個中學時代的女同學在找到工作後時常約我去逛街、聊天、看戲,也不知有多少次了,兩人在半山區,花前月下的幽徑上駐足、說笑、唱歌。不到三個月,她突然說要結婚,嫁了個比她最少年老一旬的富者!當時的我在夢中驚醒,今天才明白到「火星失躔於參水度,桃花逐水流,空鎖武陵春」;我真的不解,尤其是她結婚前還教我唱「當我們還年青的時候」(ONE DAY WHEN WE WERE YOUNG)。
流炁於11月進入申宮,申乃廟地;「紫炁一心兮退藏,不為福兮不為殃」(《果老》二六四),我乃安然,心中寧靜如常。
一九六二年由參水經過半點觜火而入畢月,時為壬寅年,衝大限。如前一樣,申宮之宮主是水星,用星與日同躔,有近天顏之象;但於行限度而言則不同了!行月度則看月,月在土旁,土為妻星;月為水,水生命度,生意盎然。雖然妻星在胃土上遠道相迎,但為孛餘,木星所隔絕——「男逢月度,可妻可妾」,這句話在此情況下,應以保留態度觀之。這年初限過半點觜火,火乃桃花,如流光之一瞬即逝。流炁仍在申宮,無奈抗不了桃花之鮮豔,心湖中起了波瀾,是否拜觜火所賜,抑是太歲衝限?在清明節的一天,我由市區返大學圖書館借書,事有蹺蹊,往返的時候都在車廂中碰到曼,我一見鍾情,站在她的旁邊,是無意中被人群擠在一起的。
一九六二年底,木星貼身相迎了——天蔭星,「惡星不犯,主夫妻偕老」(《果老》八一),而這時,我鼓起勇氣請一個所謂「大家姐」的同學介紹我去認識曼,目的是說明想邀她作為一年一度的耶誕舞會中的舞伴。六十年代的男女都10分保守;男的慾想認識一個意中人,單刀直入常會碰釘,若非借意找個藉口,恐怕不易成事。所以,在聖誕舞會的前夕,男的都要採取主動的態度;而女的則最怕這時無人瞅睬——如果她們是有意認識異性的話。事雖如此,男的如被女方拒絕,那記悶棒卻不易受,且又面目無光!
也許是命中註定吧!我以一敵七,殺出重圖。她挑選了我,而我也就擺出成功者的姿態起舞了,這年流計臨我的命宮,帶羊刃,也帶紅鸞,太歲衝限,若非有喜事則見血,兇中藏吉也!
流計要到甲辰年的六月下旬才離開未宮,曼在聖誕舞會後一直不睬我,我知道自己已傷害了她,因為我在跳舞的時候將她樓抱得太緊了。我寫信、填詞、作詩,她隻字不回給我;在校園中、車站上遇到之時也避開我。一九六三年真的不好過,流紫已變成了天囚星,這是我一生中首次為情所困,也是絕無僅有的一次。
到了甲辰年三月,流紫離開了申宮而入未,金星則及時而至。這年我大學畢業,畢業舞會豈能不去,曼依然不睬我。金星由申入未,但又逆行回到申宮,前後兩度順逆而行,到正式入午宮之時則為八月。金星是情星,但流年卻是天耗星,吉凶參半。我中學時代的一個漂亮女同學應我邀請,提早由台北市回港作我的舞伴。她對我很好,拖著手兒逛街,同學都說我們是天生一對,然而,她卻不知道我已經是個「前年一覺高唐夢,自此無心入武關」的人了!
風波終於來了,情海上湧起了滔天大浪,命宮之月簾在12月,大限的月煞在11月。有個朋友因在11月初看過我私藏著曼的照片,寫信寄到大學給她,告訴她知道我忘不了她。她為了好奇而與他兩度見面。這個人在11月下旬將工作向我述及,並說要追求曼。我很氣憤,寫了封信對曼說想取回以前給她的信,原因是我快要結婚。其實,結婚倒不是真的,祇不過我想向她作心理上的報復。
她終於肯見我了!給我的信中還附有懷念我的詩詞。我從未上過情場,根本不明白女孩子的心理;但是,她再不冷淡的態度令我如沐春風,沒想到我說「要和別人結婚」倒埋下了一顆炸彈。我到底自食其果了!我們去山頂看星星,到海灘上拾貝殼;連續幾天約會之後,她竟來信說不想見面得如此頻密,她要保持朋友的黃金距離。我忍受不了,便在信中說要滅生,要吞下自購的安眠藥!
我怎會明白到她怕我移情別戀,投回舊相好的懷中呢!這年底我的星盤上有孛餘,孛者,悖亂也!而流孛也在醜宮直照我的命宮,是天暗星。過了12月便是乙巳年,它變成了天祿星。我那極大的痛苦也爰變為極樂了!
福星未降先見福,災星過後始為災。這是乙巳流年的最真實寫照。
我丟掉了教席,那是月簾臨命的結果,曼於一九六五年中流產了,在那個年頭是一般為人父母者不能接受的事。但是,乙巳流年於我是天乙貴人的到臨,星盤上妻星遠迎;媽媽痛責我一番,並言曼不是好女子,我反抗她而與曼在秋天結婚,並且入贅到她的家中,和她的祖母和弟妹一起住。流孛上半年在醜宮,直照我的命宮,流金五月在未,水星也在未,祇要月在其中一宮出現,便是「若遇孛金,月下花前恣歌舞」
(《果老》二七〇 )天時、地利、人和無一不合。「此生天命更何疑」?!甲辰年曾寄了一首《惜分飛》給曼,寫在耶卡里面,一切如願了:
「鉛華清淡醇如酒。何事新愁謾有。絲斷猶憐稠。殘荷零落難為秀。長記楚衣偎舞袖。人月盈盈細候。此事何事又。要春重到薔薇後。」(調寄(惜分飛)本意)
翌年(丙午)柔出世,暗頂天嗣星(金星),流年命宮有太陽和歲合。復次,在命宮的流紫也是天嗣星。月在命宮之前,女理宜先,子必先折。
一九六七年是丁未,以子平八字來說是沖日柱辛丑,不為吉兆,但是年我卻風平浪靜,耶誕前還收到聖地巴巴的加州大學來信,接納我入研究院念哲學,《河洛理數》幹四爻之「欲行懷珠,片帆千里,玉藏遠山,徘徊未已」,說得一點不錯。
戊申年填實空亡中的驛馬,但也是太歲臨限,吉凶參半。由畢月入昂日是新的開始。「未垣坐命,太陽行限,則柔而能剛」(《果老》二六九)。文昌於寅宮直照申宮,一生之中,可能以這年的流年文昌最有用。流孛五月中入申宮,是餘奴犯主,幸好昂日祇忌火羅,而流火祇在四月中過昂日度,為天刑星。我先成行,曼與柔遲些才到,初別之時,兩地相思,並不好受。
五月,火星臨申,然後入未宮,而流水亦由申入未,日期與流火相若;流火為天馬,流水則為地驛。曼與柔於五月赴聖地巴巴,六月我們一家赴明城去了!曼的父親、伯父、姑媽早已定居明城,我們決定不回加州,但要解決的是轉校的問題,因為當時我醉心科學哲學;而明大的科哲中心由費格爾(H.Feigl )主持,他是維也納學團的成員,負有盛名。
要知道的是,行日度則雖看日,日遇白羊,居官祿為強宮,也是近天顏。日水同躔奎木,是文章之府,水為命度之恩星,恩星傍母是吉象。戊申年的阻滯祇是暫時性的,這年冬我申請入明大被拒多少令我徬徨。曼的父親、姑媽和伯父對我相當好,但自己總有點寄人籬下的感覺。路是人走出來的,難道我因此而放棄,寧可由曼的父親申請我們一家三口在明城定居嗎?
我寫了一封信給費格爾教授;他便是我在己酉年的流年玉貴。既無克限之星臨申宮,我雖限至末關,玉貴一到,滿天晴朗。費格爾教授是個很慈祥的人;如果得不到他的接見,我倒不知道自己在這年如何運轉乾坤。我在秋天進入明大,重回校園之後,我也如好些留學生一樣作半供讀。我讀邏輯、科學史、哲學史,但卻失去了詩的靈感了!曼說我變了,也許是吧!
庚戌年限入福德宮,由昂入胃,遇土星,土是天刑星,因為早已結婚,格局好,則當作受蔭來看。本來,行限怕遇刑囚暗耗,但由於有「月在限,即論月,在三方四正,亦論月,不見月,方看他星」(《果老》三四六),故酉限遂以天印星觀月。天印喜居七強宮,入廟生旺之地;在酉是月升滄海,為吉象。這年,流土亦到,助生酉宮,宮主金星雖在遷移宮,為羅所傷,但胃土之土星升殿,土月同躔,宮度俱強也!這年無流奴克限度及大限,可以說事事如意,命度剋土為財也!
一年之後便是辛亥年,遇月,流年有祿勳。我在春天遇月,正好莎莎出世,祿勳則是學有所成,不到兩個月便完成了《史賓諾莎哲學中自由和決定論的觀念》的碩士論文。這時,曼的母親和兩個弟妹也移民到美一年多了,我的入贅並不如在香港時一樣。曼替她爸爸工作而我則去唸書,好像是賴妻子為生似的。但在香港之時,曼自幼受祖母寵愛,卻不和母親一起,而她祖母也很喜歡我這個入贅的孫婿。曼的爸爸不想自己的女兒為我去捱苦,著她小心我他日會演一幕「陳世美不認妻」。她為此而與他吵了一場,責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們決定回香港去,不想被捲進如此復雜的人事關係中了!這時,曼的祖母早已因不習慣移民生活而回港暫住。曼還有剛好結婚的弟弟(伯樂)和妹妹(曼屏)不想來美。他們兩人與曼自幼一起由祖母撫養,感情很好;我入贅的時候跟他們也相處得很融洽。由於我自幼都無家庭溫暖,與曼婚後自然將姨仔、舅仔和姻祖母視如至親一樣。
記得抵港之時是耶誕前夕的中午,祇有屏到機場來接我,伯樂則在清早上班去了。我執著論文對屏說不曾令人失望而學成歸來,放洋不外如此罷了!沒有甚么了不起;科哲不足以解答人生問題,我改變了興趣而走上形而上學的道路。我說︰「看啊!我四年大學念地理,一本教科書也不曾讀過,在明大祇念了一年半就寫成論文!」她為我而感到高興。我告訴她說曼和女兒要到下個月才回來。
我回到太子道的故居;不到一個月,曼和女兒們也踏上歸途。我們都找到了教席準備搬出去。然而,壬子流年的星像不吉。羅計橫空,駕在我命宮上面,曼的星圖亦有同樣星象;流計掌羊刃,流羅掌三刑。曼和屏的小姑因為一點誤會而姊妹間互不理睬,變成了伯樂和祖母左右做人難。我們一家搬到九龍塘去,未到三個月竟因租約而無端惹上官非,柔柔在家跌斷手而要留醫,而我們搬到另一處不滿一個月就有回祿之災。那是中秋後兩天的事,流火在己宮拱克酉宮,而流羅則在我的命宮,流計在醜合刃拱酉,處處受刑。我生於辰月,以火為簾主,《果老》說:「月簾主起克命限,其凶莫解。」(頁八八)幸好我的年柱有壬水,不怕火。
在曼的星盤中(參閱本書);她命宮是摩揭(醜),正好限至卯宮,流孛是天耗星,帶劫的,天雄克卯,流羅在未,流計在醜,流火在酉。曼的月簾在八月臨卯,《鄭氏星案》中案十六所批月簾為禍真的不可不信!三方四正水火相攻而無救援,奈何!但我倒還有點運氣,因為有日月夾酉宮,受天地之蔭護而逃過此一酷劫。
陷於如此不快的環境,倒是三十六著走為上著為妙了!曼忍受不住,決意要離開香港!做父親的誰不愛護兒女,外父知道曼的不快,於是來電著她回美國才算。但這倒難為了我,因為我媽媽不想我走。
癸丑年的春天,曼真的帶了兩個女兒走了。這年的羅計仍然橫空,貫串我和曼的命宮,其它星象則較壬子流年稍好一點而已。我的大限有流年飛簾,而二月月簾又到酉宮,也是我的身宮。這個月我真的受到苦熬,莎莎回美後便發高燒,病癒後就嚷著找爸爸,說要回家去。曼哄她不了,讓她撥越洋電話來找我,因為她每早醒來見不到我便一面問爸爸在甚么地方,一面大哭起來。自回祿之後我們都回到太子道跟祖母住;曼走了之後,我有掉之感,變成了一個無主孤魂了!
三月中,流金臨酉宮,情星得地,我也不知道為曼的一首詩抑是為了莎莎而回美。流年羅計在10月底才分別離開未醜兩宮,我回到明城後見到百廢待興的樣子,當然悶悶於心。七月中流火臨酉宮,到10月初才離去,流火是天暗星,克我的身宮和大限,此間之前路茫茫,不知所措的感覺則不言而喻了!
我回到研究院後不到三個月便決定不再唸書了;這是甲寅年四月的事。我命宮有天喜、月德,大限則為龍德、紫微,既無餘奴犯命限,而又是命木剋土為財的胃土限度,曼的伯父替我們找了一間外賣店,不用掏一塊錢就白手興家了!到年底之時,我們已經買了新車和房子——但是,我很不快樂,因為飲食一行非我所好!
日月所夾的宮逢沖之時,有好的神煞則吉,兇如刃劫的亡則兇,切不可作反吟論。乙卯年一九七五太歲沖我的大限酉宮,原來卻把「天廚」衝了出來。此時我已由胃土入婁金度,金主雖為羅喉所傷,且又命度受克,但於我卻不能為害,因為丙辰年有天貴,丁巳年又逢玉貴,三年間路途平坦——即使羅喉於乙卯年五月入酉,至丙辰年11月才離去。在日月夾福德之星像中,縱使流土入未,這些都是大醇小疵而已!我的星圖有天貴祿勳拱命,玉貴雖不關照,但丁巳流年則釣出原盤之玉貴,酉宮中的月土,將玉貴落實了!
渥是我丙辰流年的天乙貴人,他於秋天出生了!這年我在限度上暗頂金星,是天貴和天嗣星!
戊午和己未兩年,我的命宮未和大限酉均無兇象。戊午年三月流炁入醜,有鬥牛秀氣,但卻孕育了我的歸隱之心,而流土則在七月入巳,拱生酉宮之婁金度;中秋之時,木星亦入巳宮。此后土木於巳宮或斷或續的相戰,至壬戌年底乃止。我已無心於名利,在戊午年間賣出了一間「天廚」,剩下一間準備夫婦兩人過半退休的生活。
己未年我有驛馬拱照大限,我計劃經港赴中國大陸申請自己的父親離開政治監獄。若以釣起飛來之法,所見的祇有金、羅。金是原圖的地驛,作「移動」來解說;事前祇能說有旅行的可能,但不可以直斷「一定」旅行。《河洛理數》則不同了!
「獨立雖無援,相逢有故知,身懷憂懼志,亦可免災危。」(《鄭氏星案新詮》頁三五)
我祇計劃在港停留幾天,一俟買到機票和火車票便起程。伯樂已於一九七四年移民到明城,曼祇剩下一個妹妹在港——屏。我抵港後便撥電話給她,那已是深夜了!經過這么多年,不愉快的事也淡化了!說到底,曼以前與她的誤解也不應記於心中吧!我仍然懷念她。她很高興,意想不到會聽到我的聲音。連續兩晚,她和丈夫都給我作伴、聊天。第三天,我便踏上旅程,由廣州直飛桂林,然後赴柳州去為父親辦理手續。
我在柳州停留了差不多三個星期,然後帶父親回合浦。我不能久留,兩天后便經廣州返港,而父親則在鄉下等待簽發文件出國,我希望他可以和母親重聚。
我回到香港後馬上辦理機票回家,過了兩天便起程;臨走前的一夜,屏兩夫婦還帶我去山頂看夜景。
己未年底我出婁金入奎木度,這是劫殺度,也是孤虛度,這年我的命宮和大限都無好的神煞;大限有披頭、喪門,命宮有伏戶。父親回鄉後因飲酒過量而一病不起,老妻無情,不肯回鄉看他,幾10年他未曾好好地飲酒;我的好動機卻帶來壞的結果,物無美惡,過則為災,奈何!
我流年的星像在年底是群星聚於巳宮,包括計孛土木火,紫炁則仍然在醜,二宮拱著我的大限酉宮,根本不能憑此而斷父親辭世。唯一的解釋則是;日躔奎木,而諸星犯之,尤其是流紫在醜宮鬥木度的餘奴犯主星象——這才是他的致命傷,因為我命限有披頭、喪門和伏戶。與日共躔的還有水星,水為兄弟主,為甚么不考慮兄弟的可能?我由婁金入奎木,理宜小心謹慎;是自己還是兄弟和父親?天機仍不可知也!如果可以直斷的,則是日在西沉宮,田宅主又為羅所傷,父必先母而亡。
這年的流炁為天福星,又是文星和催官;我的官祿沒有好像,但前面有日水躔於文章之府,我的詩靈回來了。我為自娛而用錄音機完成了《音樂、美藝,與人生》的自傳腹稿,也開始為曼寫詩。奇怪的是,為甚么詩靈偏偏不早來,而要待到我限入奎木才出現?果真命乎?
我送了複製的錄音帶給屏夫婦,她們很喜歡,但我想到他們不會知道那是我血淚凝結之作。
庚申年是酉宮的下關,命宮有紅鸞,酉有桃花,與我星盤中相關的都無餘奴,而流炁則在七月離開了醜宮。這年,屏夫婦到明城來探父母。我與伯康小舅赴歐旅行。我們在羅馬被洗劫——《河洛理數》指破了「登山並涉險」的事。出宮是下關,小心為要。
辛酉年到了,我也限入戌宮,木土兩星差不多整年都在辰宮相戰,直照我的大限,木是天貴天嗣,土是天刑,流計流羅在七月底又再橫空,貫穿未醜。此些星象絕對不比壬子年一九七二為好。曼在四月發現癌症,六月去明大的醫院施手術,這年我的神煞太兇了——弔客、寡宿、天狗、披頭在命,陰刃在戌。
我們舉家回港渡假一個月。
到了壬戌年,羅計橫空之象仍在,辰戌乃魁罡之地,貴人不臨。而這年於我來說是太歲臨限,時曼亦早於壬戌年限入辰宮,變成了太歲衝限。我的流年是伏吟,她的則是反吟,火孛九月中在醜宮刑戰,會同流羅,其凶無比——羅為天暗,孛為天耗,火為天福。木土又於10月中在卯宮剋戰,木是天蔭,土是天刑。流水是天囚,10月下旬又入醜宮;金是天貴、天嗣,10月底也入醜宮——醜宮變成了刑戰之地。
我的妻宮是醜,曼的命宮是醜,莎莎的田宅宮是醜,這一切都被我流年的金鎖銀匙說中了︰
「楊花三月景,柳絮滿天飛。」
戌宮這個大限為期十五年,宮主是火,失躔於參水,大前題已見不妙,奎木度還不算差,因木星得孛之生。至於壁水度,水星洩氣於奎木,而《果老》亦有一例說(頁一八八)︰ 「殊不知當生水星壯旺,為福,否則而兇危矣。倘若翼火起弱,亦不能竊我之木也。」因此,限入壁水度則兇,至於室火度,命度井木雖不會被洩,但戌宮主弱,室火度亦弱,整個戌限的十五年,「限元明健,利名有成」(《果老》二六三)無緣矣!蓋限主宜健,限元亦宜得援,故經云︰ 「得援高強,失援孤弱,限主失躔,莫不卑微。」(頁五三一)「看人吉凶危亡,皆以限度而論」(頁一八七)也!如果限強度強,無有不善。
但話說回來,一九八一—八三,三年的限至奎木也有別的星象。水日躔奎木,命度主又為木,必有文章,此乃桃花浪援(《果老》二二四),此間,我不僅完成了《音樂、美藝與人生》(台灣,大陸書店),而且也譯出《華茨華斯詩選》(台灣,商務)——其中有好幾篇是戀愛時為曼而譯的。而另一方面,水日是母依日月(況且日又為財宮主),得親友恩助而得橫財(《果老》二四八),無奈限逢厄運,到底變成《諸家星命》所言︰
「財到手來皮石去,得場歡喜惹場悲」和「黃金到手難拘束」
(《新詮》四十)。——皮石,「破」也!
癸亥年正月底,流羅流計已掠過丑未,我的酷劫也過去了!但在奎木限度上面我仍窮愁萬種,有詞為證︰
「人去樓空。又過了清明佳節。房櫳內。屏山依舊。墮釵橫迭。滿目蒼涼誰共語。遍地塵埃無人抹。看風移影動。待魂歸。疑曹別。思往事。不同說。緣已盡。情難絕。盼他生相遇。結為襟袂。世上煙霞多變幻。天堂風物無殘缺。嘆而今冷落影孤零。陪灰骨。」(調寄《滿江紅》)
行木度,看木星,木在相品而不居強宮,幸得孛餘生之,所以一切還算安然——
「閒愁空自度青春」。
甲子年轉瞬又到,八月上旬見流孛入戌宮,是天暗星,直至翌年四月中旬才離去,「孛居戌兇,主流落」(《果老》三五六),這時我仍限在奎木(「壁水忌土,又怕奴孛」(《果老》五一二),如果水星是升殿的話,則明年為餘奴到度,我必身亡。)孛破戌火,我在水深火熱之中矣!孛者,悖亂也;人逢厄運,往往失去了正常環境下的理智,這件事已在《新詮》中提過,今不再贅(頁十一至10三)。
乙丑年的流紫於二月下旬入戌宮,這時流水亦已入宮會孛,紫為天刑,孛為天祿,水為天貴,吉凶參半,「徑渭分流處,一濁一清源」,夫復何言。我竟成為命運之神的笑柄!流孛,流水都是有情之星,那時流金亦在戌宮,金為情星,祇要流月亦到,金水月孛俱現之時,唯望流紫發揮其清孤之氣了!這年我真的弄到一塌糊塗,天翻地覆!何天之如此待我,戲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柔柔跟男朋友走了!我不能怪她的,因為她自幼就很少親近我,不如莎莎一樣的非我不成。在港之時她由曼照顧,沒有母親之後,她自然很易墮入愛河。我決定變賣一切,然後擺脫所陷之困境。到了丙寅年的三月中旬,流計臨戌,與流羅橫空成像,流計為天刑,碰到如此兇象,鄭希誠必說「安常為吉」的。然而,我竟變賣一切,安排好莎莎和渥後便回香港,繼而赴紐約去了!公無渡河,公竟渡河!我星圖之月簾在戌,生於辰月也(《果老》一〇二),流年的飛簾也在戌宮,兩簾臨大限,再加上12月月殺臨身宮(酉),兇無可比。這年大限見飛簾、白虎、黃幡,沒有吉神,幸好命宮除死符外卻有吉神天喜月德。當時我的心態正是《西貝流士第四號交響曲》的詩句︰
‥‥我北國的「自然」!
妳挾著赫赫的威靈去統攝萬物,
妳是字宙的至尊,北國的君王。
妳驅走了罪惡,放逐了癌妖,
去到茫茫的天外,
但妳也會捲走我的生命,
將它帶到一個肉眼見不到的地方。
大地從此清冷;大地也從此蕭條。
牧野中有的不是和諧,
羊群匿跡,世界也要冬眠。
我這生已經無助,我這生已經無望!
音樂就是悲劇︰
啊!「自然」!
如果我幽恨已平,我也不要在妳懷中引退。
我的心也會停止跳動;
我沒有呼吸的氣力,
我已無言!」(《全音音樂文摘》,一九八六年八月號)
如果我滅生了,三個未滿十八歲的孤兒每個月會得到一千五百美元的免稅福利金,再加上曼和我的退休金(Social Security Check),總數會在二千元以上。這個意念已盤據了我,猶如艾略脫(TSEliot)詩中的韋斯伯(Webster)一樣。
「火上川光燒漏屋,雁聲嘹唳過天衢,顛倒麻衣不忍哭。靜中星斗早攘析,保過今年始免非,官府有言么莫去,只宜守舊莫胡為。」(《新詮》頁四十)
這年我四十五歲︰ 「壽如逢九五,不用問前程。」(《新詮》頁卅九)
滅生不成;我想捨離人間,但我不能。福昌和紫儀、丁仁夫婦伸出手來,將我在死亡的峭崖拖了上來。這是戊寅年12月底的事!我今天仍衷心的感謝他們的關懷備至。
我的行限度壁水為流計所刑還有救藥︰ 「壁水忌土計孛羅金倒限,有水炁可解。」(《果老》五〇八)因為流炁仍在壁水度,而戌宮正是紫炁的喜宮,戊寅年的流炁是天耗,丁卯年則變為天福星。這年《金鎖銀匙》一點也沒有說錯︰
「風過大林中,草木皆回偃。倒把龍泉劍,丫手空相傷。」
小人之德如草,君子之德如風;風過大林,長風一振,誰可抗衡?有龍泉之利,乃可以議於斷割一切!
我在秋盡重返明城。租了寓所,然後在柔柔處接渥過來,莎莎在同學家中多留兩個月才回到我的身旁。九月中旬的時候,流計也離開了大限戌宮。曼的伯父早就得柏金遜症,情況較前差了;他說還有點錢,著我拿去買一間小餐館來幹,我不想接受,因為我即使有心去幹,但也無力了,更何況在他風燭殘年之際,最親的還是錢。我寧可出賣勞力,不必背負精神的壓力;如果接受了他的資助,我將生意做得不成功,那倒辜負了他的好意。
壁水限度上看日,日晦於西,日為財宮主,但水乏力,得財則耗財;但到底還有一點吉象,並非全兇。我要到壬申年春才出壁水入室火。在如此限度上,財總是有的,因為戌宮是注受之地,但卻不如行日月夾福德那樣好了!
戊寅年的春天我開始研鑽子平八字、河洛理數、紫微斗數,正是「閒人風送遠,正醒心自樂」;我也開始研讀《易經》。衛理賢(R.Wilhelm)的《易經演講集》有「小畜」之「幹」一章,無獨有偶的,那正是我河洛理數的先天卦「小畜」,變為後天「幹卦」(衛理賢曾經跟勞乃宣學習多年,民國初年於山東創辦禮賢學院,是這個世紀中德國最崇尚儒學的人),其中有這樣令我震驚不已的話︰
「小畜四爻是卦中唯一的陰爻,如是,它必須要駕御和馴服剩下的五條剛健的陽爻‥‥『有孚血去。惕出。無咎。』這就是悲劇。為新的形變而掙扎並不簡單,此形變以血和恐懼出現;它要通過死亡帝道上的冷寞點。在一層面上,一些東西總要死去,從而讓位給別的。因此,極大的真誠會導致血和恐懼的消亡。小畜的六四要令『創造力』溫馴,為此它便得犧牲自己。它一定要放棄自己,讓人置用。到了發展階程的艱辛處,它反抗了,為的是放棄自己了‥‥我們不想自己最好的被剝奪,但為了新的,我們不能不接受與願相違的事。為了新世界的出現,一個星體必須毀滅才成。為了完成自己,他一定要死亡;他一定要放棄自己,藉此他才能在無限中發現自我。在生命的階程上,我們不能到此止步。很多人卻徘徊不前了!然而,面對自己的極限和最終的孤獨,到了哀莫大於心死之時,人就是面對著無限,而這時,去肯定和放棄自己便變成是獲取。此種獲取是透過痛苦的戰鬥才威,猶如鳳凰也要經火而重生。」(PRINCETON/BOLLINGEN,PP1110-111])
柔柔在戊辰年的春天結婚了,我流年的河洛理數是歸妹五的「帝乙歸妹」,然而,我的星盤卻沒有這個星象;勉強釋之,則見小限釣出月和土,月為喜神、天暗,土為天祿、祿神。我流年命宮有紅鸞拱合,玉貴臨照,雖太歲衝限,但不見餘奴,無礙。但在這年,曼的伯父在夏天辭世了!當他還在桃花競放之日,榮華富貴之時,攀龍附鳳的人真是多得很,但自一九八一年「一朝謝病游江海」之後,已是「疇昔相知幾人在」;人情冷暖,何其如此!看到他,我也看到自己,不無感慨︰「曲終人不見,江上數峰青。」
己巳和庚午兩年全無兇象,前者暗頂喜神孛餘,後者暗頂天貴金星,那祇是「蜂媒蝶使,時扣窗隔」罷了!看到莎和渥日漸長大,雖神龍失水而陸居,心也快慰了。書還是照讀,音樂還是照聽,五十年不變也!
辛未年到了,我限主壁水度的最後一年。星像不兇,大限無餘奴侵境,《河洛理數》和《金鎖銀匙》都說吉祥的話,發了一筆小財,但一交壬申便是出壁入室,交歧之上甚么也不穩定,辛未年與友人合資的王母「天廚」竟被爆竊︰「資財多喪失,僮僕亦離心。」壬申之時,他的母親去世了,因而沒有心緒打理廚房,生意一落千丈。
到了癸酉年,五月下旬流孛臨大限,而七月上旬便正式落在行限的室火度上,幸好室火祇怕金炁羅計,不怕孛,不然則人亡財散了!我決定拋售「天廚」!流孛約於一個月便不在室火之上,這流年天福星的禍還不算太大,然而,它仍在戌官之中,要到翌年二月底才離去。這一回我運轉乾坤,將壞現像變成好現象,在甲戌年初賣掉了天廚,得到一筆頗為可觀的收入。
這時我已經參考《河洛理數》多年,看到它每年都說中了我的命運,於是便想及要怎樣計劃未臨幾年的事。莎莎在壬申年已經在聖湯馬斯大學畢業了,而且也進入IBM工作。渥於癸酉年秋的SAT和ACT名列前茅,是全美當年應試人數中最好的ONE PERCENT內。全國中最好的名校有不少來函邀他申請入學,其中以哈佛所提供的條件最好。哈佛前後來信三次;我認識的幾位朋友曾經有兒女在這種邀請之下入讀哈佛。除了獎助學金之外,銀行也有貸款,不愁你無能力去攤還。如果說不少大學生不容易找工作,這句話很難應驗於名校的畢業生身上。哈佛收納了你,畢業後沒有人敢說你不是精英,但是,如果你拿了普通大學的博士學位,人家還需要看清楚你的工作表現才認識你的才能。柔柔和莎莎雖然在中學念得不錯,但在SAT和ACT兩試與渥無法匹比。
「藍關逢雪擁,駿時不能行」的《金鎖銀匙》在事前我猜不到是甚么到了渥不肯填表申請後我才有點頭緒。兩個姊姊勸他,他不肯聽,我去找他好友的父母勸他,他一樣無動於衷。天啊!原來他在談戀愛,不想離開明城。我起初還以為回港工作是「將相奏凱還‥‥功業便掀天」的巽四詩句(《新詮》頁三十八)。沒辦法!我要照顧的孩子祇剩下他一個,唯有勸他入明尼蘇達大學。他連明大最好的總統獎學金申請日期也錯過了。在這種情況下,我祇好退而思其次,寄望他入了大學後會改變態度,於是,我不破財也不成;全年經費由我開付。
我就這樣陪了他一年;失望之餘自己也無心緒研究學問了。日子怎樣過呢?難道天天坐擁愁城嗎?這時,適逢一位朋友買了姐夫餐館來幹,以前我曾在那兒工作過半年,原來「將相奏凱還」是這樣的!
星圖中的甲戌流年沒有這星像在這方面,《河洛理數》亦有其令人震驚的一面。
不知不覺間又是乙亥年了,我還未出戌宮而入亥宮;行限度依然是室火。七月中旬,羅喉入戌,是流年的天囚星,「室火忌金羅土計,惟秋冬怕水孛,有木炁互之可解。」(《果老》五〇八)「室火木垣,金炁羅計皆兇。」(五一二)我行限的室火是戌宮的一度和二度;於戌宮而言,流羅是餘奴犯主,但流羅在乙亥不會行至戌宮一度和二度,所以這年的天囚星為禍有限。
這年怎樣?《新詮》中的代序已經說及;惟丙子年春才出現「仙人圍棋數」。丙子年是亥宮的上關,宮有劫殺,語云︰「劫頭刃尾」,可惜那時我未讀《果老》,結果又成為命運的笑柄。查遷移限管八年,每年行三度七十五分(《果老》一七二)。如此,這三度多之內便暗頂了日、月和土星;月是妻星,土也是妻星,日是祿神和文星,怪不得這年又情海生波了!
丙子年有玉堂貴人,我化險為夷,在秋天回到香港。不到一個月,有親戚介紹我去上海替外國的一家公司看風水,前後去了兩次,也是外國人的。介紹我去的人是表弟婦的姊姊,我真的又是「食祿皆從女上逢」,全憑星圖中的桃花貴人拱照;牛要耕田,馬要食穀,怪不得我要往「遠漢雲間」才成。幸好不是「走馬羊腸」,要不,就變成「北上太行山,艱哉何巍巍,羊腸扳詰屈,車輪為之摧」了!
丁丑年暗頂水星、火星,天囚、天福二星如會有力的話,則是半兇半吉。這時我已開始研究果老之術。正月底,流羅入亥,行限度是室火初度中至三度,約在亥宮22.5度至26度,落在行限度的時候為三月中至六月中。流羅是夭刑星,我命宮吉神祇有地解,大限見天狗、弔客,理無大不妥之處。祇要過了六月中,室火度便不為流羅侵犯,但它會刑克金星——此像要待其離開亥宮才消失。
然而,所不可忽視的卻又是金羅相戰的刑象,可以說此象於危月10三十四度上相迎。如此像在疾厄宮則必大病臨身,在遷移宮雖不嚴重,但卻不可以說無疾病之可能,最簡單的詮釋則是遷動,因為對宮有紫炁直照,炁屬木也。
由釣起飛來看吉凶,祿勳、玉貴、天貴、桃花、劫殺、黃幡、國印‥‥均與亥宮相關。金克亥宮,紫炁直照是餘奴救主,紫計相逢則花言巧語。金屬肺,羅火為心,木為肝,羅在遷移,不是家有靈柩便是回祿,遷移金主遷西方,也是外州女作家風。星像如此駁雜,鄭希誠如在生的話,必勸我安常為吉。會應驗些甚么事呢?《河洛理數》當然可以參放,輔以《金鎖銀匙》,庶幾近矣!
於是,我決定反复的讀《果老》,猶如在研究院時研讀笛卡兒的《沉思錄》一樣,每讀一次,必有所得,並非溫故而知新,而是每讀一次都會發覺以前忽視了的重點。自己的河洛理數有後天干初爻的「潛龍勿用」為元堂,生於辰月是葉於卦,又納甲,不是奔走勞役矯詐之徒。「龍雖勿用,志亦靡忒」,「懿神龍之淵潛,埃慶而將舉」的話,可能嘉許過甚,但自己亦不可妄自匪薄。「潛虯隱尺水,著論談興亡」,李太白說得不錯!那么,我便談自己的情海興亡史好了!《新詮》的代序就是這樣因感而發的。
我在丁丑年底開始執筆,到了戊寅年二、三月間便完成了鄭希誠的四十星案之詮釋。丙寅、丁丑分別有玉貴和天貴;其實在丙寅年我已經懂得「玉堂安命宜修學」這句果老名言;年底之時我開始研鑽《果老星宗》。到了丁丑年有的是天貴而非玉貴,我仍然反复的讀書,差不多天天都去到信德商場的88餐廳,早上觀《果老》,下午閱詩詞,變成了這餐廳的常客。
詩人總有不少靈覺,錢起說︰「往往無心雲,猶起潛龍處!」
我開始相信徐籲《時與光》中陸眉娜的故事底員實性。他在酒店中下榻,我則到88餐廳吃早餐、用午飯、飲咖啡。詳情不必說了,分手的原因是,她說替我讀《新詮》的初稿太過花費時候。想追求我之時她說是仰慕我的才華,到了我要試看她最初一念孰為純正,她便流露出醜惡的臉目,這令我感到嘔心。
丁丑年的行限度有水火暗頂,月的暗頂則在26°11',時流計也入了亥宮,是天貴天嗣星,掌劍鋒、的殺、飛刃。「室火木垣,金炁羅計皆兇」,但不致於「倒限」!有無心之雲,但卻沒有雨霧,我又上演了一幕「動還靜,靜還動,意非真,如春夢」的活劇(《新詮》頁三十八)。神女有心,襄王無意也!我才不會為她寫自己10多年前這樣的詩︰
「雲雨飄飄風欲來,咫尺天涯孰可哀,襄王欲想巫山會,金戈一怒鎖陽台。」
我完成了《鄭氏星案新詮》,終於在戊寅年的秋天由武陵出版杜出版,印證了流年《河洛理數》的益三︰
「琢器成環器未成,上天未定志猶堅,雖然不是中秋月,亦有神光射九天。」
神光射九天的典故是,《晉書。張華傳》中所說的龍泉寶劍埋於地底,有紫氣現於鬥牛的星野。果老說︰「金陵之氣,盛於東南;龍泉之神,光於鬥牛。」我琢器成環,未成之器則在這本《續篇》吧!若問戊寅的「風生浪不靜,未可息憂懷」究屬何事,那又是另一故事的開始了!
戊寅年我開始限入危月度,流計到九月中才離開亥宮。在月的限度上有一件很明顯的事——行月度則看月,猶如以前行畢月度無異,月與土星同躔,土為妻星,貼身近月,換言之,祇要遇到好的流年,如逢天貴、祿勳者當可議婚;也可以這樣說,行月度就是妻星近身,不論走到何地,婚姻是指掌之事。目前處境不利者,是有金羅相戰之象相迎,非要行限越過羅喉不成。細看星盤,庚辰年中我便遇羅,之後便有金星相迎。金是天貴、天嗣星,亦是情星。戊寅年初限入危月,末度力弱,乏善可陳,「潛龍躍洪波」的日子相距仍遠!
然而,「往往無心雲,猶起潛龍處」,又成為事實,真的是「世事仙人一棋局」,不可算也!
我在戊寅年初寫《新詮》的時候,因為是在88餐廳,所以下午便有好幾個學生到來和我聊天。這些聽我講授《果老》的人中,免不了有幾個是三教九流的人,急功近利,隨波逐流,但我仍可接受,有教無類也!其中有一個老夫娶幼妻的婦人,我知道她對我有意。這也難怪,老夫臥病多年,危在旦夕,在這個年頭的婦女,有多少人不會為自己的前途著想呢?我接觸了這些學生後知道了很多事,甚么玄學會、玄學中心和道壇之類的組織中,有不少男女都是以好學為名,物色異性為實去參加的。在香港這個虛榮的城市,那些珠光寶氣的所謂「師奶團」,尤愛出入於這些組織的活動。她們往往是騙財騙色之徒的最好獵物。這個婦人自言知道黑暗的一面,但由於花得起錢,與那些人來往總可以打發自己的無聊時間。她對我述及參加甚么灌頂、放生火貢、閉關的活動,每個月用幾千港元去供養喇嘛和仁波切,希望積一點陰德,做一點善事。我支吾以對,事不關己,己不勞心;言多必失也!
纂修《重修清史藝文志》的彭國棟先生說得好︰
「大抵術數之興,起於人情趨吉避凶、畏禍求福之一念。術士者流,遂得乘隙以中之。術愈秘而詭愈多,數愈繁而驗愈少。小之敗事耗財,大之破家亂國,不可不慎也!子罕言命,即天道亦不得而聞。蓋天道遠,人道邇,君子居易以俟命而已。昔裨灶言鄭再火,欲禳之國,子產不從,鄭亦不火。此其明徵矣!」(商務,民五十七年六月初版,頁二二五)
有好幾次,她說請吃晚飯,我不去;結果跟著她去的是那個密宗弟子。她甚至對我說,「那個人好不要臉,有一次,我說明是與女兒一起吃飯,他就不請自來,像狗一樣的跟著我走。」
「那該是妳的不對,牛不飲水怎捺得牛頭低!」我說。
她帶了好些相片來,是她年青時代拍攝的,也有些是近年來與兒女的生活照。我冷漠的看了幾張後便自己讀自己的書,結果那個密宗弟子跟她談個不休。我冷眼旁觀,不理他們的事。
戊寅年的夏天到了,我說不再去88餐廳了!言下之意是我不想再與學生們聊天、往來。我不去88,那個密宗弟子自然不會去,因為她也不去了。他打電話給我,約我吃飯,我婉拒了;再過兩天,又來電約我飲咖啡,我又說「不」。她去到我有時也會去的BRAVO找我,問及我為何會一反常態,我坦白的跟她說清楚;時候到了!不想跟不喜歡的人往來,因為我不願意將自己有限的時間虛擲。
其實,自認識她之後,差不多每天她都撥電話給我,談及她當天做了些甚么事。我一直都冷淡待她,她有時問我為何要板著臉孔,我笑著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她到BRAVO來,我沒有避開她,拿著自己的書照讀,間而答她幾句。我希望她知難而退,因為我不想傷害她。有一次我差不多病倒了,咳得很厲害。她在第二天就買了些成藥來,也帶了些菜乾瘦肉湯。這是我的阿基利斯腱(Achilles' heel)吧!我接受了她的關懷;之後,她每天都有湯水帶給我飲,間而還有燕窩。
有好幾次,她對我說那個密宗弟子侵擾她,明明是別的師奶約她飲茶、吃晚飯,但他卻又不請自來。我說︰「妳可以掉頭而去,或者是,此後再不參加這群人的約會。」她答道︰「我做不出,因為這會傷害他們。」
「那么,以後就不要向我說及這些人,我不願聽,也不願知道。」我很氣憤。
我曾勸她不要再置身於玄學會中,因為她說不時被敲詐;我也勸她不要去參加灌頂、放生的聚會,因為她說喇嘛騙取了她的錢。但是,她依然與這些人來往,有次還對我說到仁波切的桃色事件。我說︰「我老早就對妳說及這件事的必然性了,但妳卻偏偏不信;真正的高僧又有多少?好的都在隱居,出來說濟世的難免被弟子們腐化了!妳又不是不知道基本弟子中有『舞衣施盡餘香在,今日花前學誦經』的人!」
「風生浪不靜,未可息憂懷」就這樣出現了。有三次了,我掉頭而去,因為我厭倦聽她說及這些人。事後她向我道歉,我還是有點心腸軟!
這是戊寅年的故事;流羅在七月底離開了亥宮。既然是天貴、天嗣星,縱使羅犯危月,但危月怕的是計而非羅,我不會有大礙。流星不吉者不是流羅,而是在對宮的流炁(《果老》五一一)。流炁於丙子11月已臨巳宮,到了己卯年二月下旬才離去。戊寅的流炁是天耗,己卯則為天福星;但在另一方面它卻因亥被金傷而餘奴救主,有好有壞。
我無意去牽強附會,將戊寅年的咳嗽歸之於金羅相戰,但今年(己卯)初卻發現自己有乙型肝炎;木屬肝,木宮被傷也!但此病在亞洲卻10分普遍,四個人中就有一個人染上了,包括帶菌者在內。我的並不嚴重,是自己母親遺傳給我的。吃了些「片仔癀」後,掌肝也縮細了!
然而,我的心態也有點變了!我雖不至於如托爾斯泰筆下伊凡(Ivan Ilyich)那樣被虛無彌蓋,但是,做人卻不能不防患於未然。財克壽元,不享天年(《果老》三二三),於我並無此象,但命度之恩星又不在長生貴祿之地,亦難老當益壯(《果老》三一一)。流計犯命宮會在庚辰,是天福星、掌披頭、天雄、的殺,吉中藏兇;但到辛巳年則變為天暗,仍掌天雄,是年太歲衝限,幸無流奴刑克,否則便會人亡財散。
然而,《金鎖銀匙》卻是「陸行如推車,身以常自苦」,另一旬則為大個大圈,而《河洛理數》則為「鳴豫。兇」。流計屬土,土為疾厄(幸好無克限之星,否則便會見到禍災),如無疾病則吾不信也!套用曹仁麟先生的話︰「修德獲福,過此再詳。」
但話說回來,今年初流孛於卯拱命宮及大限,孛為天刑,掌劫殺、的殺,於四月下旬之前才離去。之前,我也無法想到是甚么事。到了我決定在三月中回美看兒女,那位嫁了老夫的婦人苦苦相纏,要與我同行,到明城去看兒子,於是,我恍然大悟了!
她丈夫於己卯年二月辭世,當時我勸她聘律師代辦遺產。她不肯聽取我的意見,我說︰「妳亡夫前妻的兒女不與妳爭才奇怪啊!我已經見過不少這種事了。我外祖父辭世,我親舅父和填房的兒子爭。我回港之前,自己的女兒也要和弟弟爭取我剩下那些不值錢的東西。風水佬可以騙妳10年八年,但爭遺產的事絕對不會在短期內不發生。」
我再說︰ 「我無意干涉妳的事,但是,不要忘記,到時不要向我吐苦水,我已感厭倦,不想听這些話。以前妳問我如何應付那些妳自言討厭的人,我勸妳不要和他們往來,但到頭來妳偏偏不擺脫他們。妳根本不需問我任何意見,妳如問我,到頭來也是多餘勺!」
到了明城後,她去了兒子處,我則住在莎莎的寓所。
她帶兒子和他的女朋友和我聚面了幾次;不到兩個星期,她說丈夫前妻的幾個兒女聘了律師,要她交代遺產這件事。她問我怎樣辦,我說︰「妳已自食其果,唯今最好不要與他的兒女接觸,以免見面時說錯話。」
幾天后,她去奧亥俄探親,這是她早已安排的事。回來之後,她對我說及她丈夫的兒子請他吃飯,我甚么話也不說了。翌日,她問我回美簽證的辦理程序,我於是告訴了她。還未說完,她便撥電,我聽到是談及回美簽證的事。我問她是和甚么人談話。她答道︰「丈夫前妻的兒子!」
我很氣憤地說︰「算了,以後什麼事也不必問我了!」
我決定不再見她了!回到莎莎寓所之後,我便馬上訂機票,一個星期後赴紐約去。
她來電找我,莎莎的電話有來電顯示器;我不接電話了。她留言,向我道歉;天天如是,還說有要事找我。我置之不理。我著莎莎於我去紐約後接她的電話,讓她知道我已不在明城。而今,今年的《金鎖銀匙》也應驗了︰
「閒人風送遠,正醒心自樂。」
《河洛理數》流年的噬磕五說︰ 「噬乾肉,得黃金,貞厲,無咎。」除了是得到一筆小財之外,我到今仍無法猜想工作由何而來。既然連今年未出現的事底原因也不確知,那么,以後的流年細節更難忖測了!我想,看《果老》也好,《河洛》和《金鎖銀匙》也好,流年的輪廓吉凶是可以直斷的,但詳細的內容似非人所能及。所謂易命、改運,那是騙人的事,如果是可以的話,那些江湖術士何不自改其命,將自己搖身一變,想有錢就變成富翁好了!智如孔明也是「運移漢祚終難復」,難道他們比孔明更有功夫嗎?
所以,話說回來,如果命可改造(此命最不好之處是「傍鬼安身」——未為命宮,土月同躔胃土度),則何不除去傍身之「鬼」?一切劫難皆因土月同躔之母性不可近,遇流計克行限度,或者命宮,災禍便至,奈何!
這「傍鬼安身」也就是我的阿基利斯腱。
阿基利斯與諸神搏鬥,明知不可以贏也要一拼到底:他不怕,我亦何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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